【FGO】Milacek
Milacek
*第二人称视角。cp：黑枪x南丁格尔
*私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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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只有军刀和智慧这两种力量，但最后，前者还是要屈服于后者。”
想象中她已经站在你面前了。而你想到了拿破仑的这句话，你并不像拿破仑一样富于激情与幻想；仅仅凭借一己之力，你也没有军刀的力量。现在深呼吸，好好想想你有没有智慧：当你在她面前站定——不要下意识摸着领结，不要低头看鞋尖，不要移开视线，不要紧张，不要退缩，更不要有所隐瞒，你要做的是直视她酒红色的双眼，然后开口说话——什么样的说辞最为妥当？你开始思考，尽管你已经想了一个下午。你婉拒了克劳狄乌斯的下午茶邀请，你把文书工作全部推给了安徒生（他连鼻子都气歪了），裁缝师为你定制的西装昨天就送来了，可是你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把它扔在了一边，一有时间，你的大脑就开始出差，你想象着南丁格尔的容貌，虽然你们已经有小半年没见过面了，但你依然还能清晰地记住她的样子，线条柔和的精致的五官，绒羽似的漂亮睫毛，灿若星辰的红眼睛。你闭着眼睛，让那形象在你的脑海中越发清晰，片刻后睁开眼，面前没有南丁格尔，镜中的你愁容满面。你叹了口气，颇为沮丧地捏着鼻梁，而晚宴还有三个小时就要开始了。
你没有智慧。你想，这没关系，你有外援。
你敲响了伊丽莎白的房门，小军官的屋子里充满了馥郁浓厚的香水味儿，你皱了皱鼻子，尽你所能表达了对刺鼻空气的不满，但是自负的小军官对你细微的表情变化视而不见。
“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一瞬间你想到了很多，你甚至想问她晚宴什么时候结束。
伊丽莎白说：“你应该享受宴会，不要把赴宴当做上战场，你的脸色看起来糟糕透了。晚宴上女士们的小礼裙都会令你赏心悦目的。别抱怨聚宴奢侈，浪费时间，比起感觉麻烦和痛苦，你更应该试着放松神经。”
你说，就算你投入到宴会乐趣中来，你也没办法诚心诚意地赞赏别人昂贵的衣服。你不擅长说些陈词滥调。
伊丽莎白瞪大眼睛：“如果是这样，那你完全可以不说话。”
你打算结束对话了，因为问题不出在这儿。你为匆忙离开而感到抱歉，即便如此，伊丽莎白还是提醒你，扎好发髻，把西装裤子穿的笔挺一些，白衬衫的袖口要露出外套，以及可以不用扣外套的纽扣。
女士们都喜欢英气逼人的类型。伊丽莎白补充道。
你在心里说，那可能没有用。你不如直接对着自己开两枪，这样更能引起南丁格尔的注意。
你穿过长廊，去找安徒生，你心里想，该如何和南丁格尔说第一句话？你竭尽全力将这个意思表述得含蓄且准确，但不知道是你的表达能力太糟，还是安徒生被你推到他头上的文书工作搞得心烦意乱，最后这个小个子副官跟你传授了一堆社交经验。
不要预设，他说，要带着善意去沟通。
好极了，你想。南丁格尔之前为你做过手术，而你在许久之后想到要正式向她表示感谢，晚宴就是绝佳时机。你花了一个下午，一整天，甚至是一个礼拜来准备这件事。可是这个时候，你会不会——哪怕是一点点——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你知道南丁格尔对谁都一视同仁，在她眼里只有伤员和非伤员两类人，她可能早就忘记有这回事儿了，可你还记得清清楚楚。当你严肃且诚挚地向她表示衷心谢意的时候，她可能会觉得莫名其妙，当然了，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但是，但是，你忽然觉得有些胸闷——但是，你不愿意憋在心里，那滋味太难受了。
带着善意去沟通？如此说来，你只用表达最纯粹的感谢就可以了，你神态肃穆，像踢正步一样走到南丁格尔面前，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谢谢您救了我，女士。你不看她的眼睛，不看她的晚礼裙，甚至不关注她举杯时骨节分明的纤细的手指。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忽然就有些不想接受这个建议了。
你穿上西装，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落地窗外起先是暮霭昏沉，然后夜幕就降临了，华灯初上。你再一次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最为显著的是那双刀锋般冷漠的眉眼，你对着镜子摆了好几个表情，还是没办法让它们变得哪怕是柔软一点点。你开始紧张，甚至有些焦虑，但同时你又一遍遍安慰自己，别想太多，表示感谢而已。可是，除此之外，你分明还有别的话想说，有那么一瞬间你忽然觉得：你想和她说的话太多了，以至于一时间没办法选出一条极具代表性的言语来表述。
地毯从大厅径直铺到了长廊口。你关上门，感觉手心在发汗。没事的，你在心里说，又一次整理了领结。南丁格尔玫红色的长发在你的眼前一闪而过，你深吸一口气，迈开了步子。宴会客厅向你敞开雕花繁复的大门，你的双腿沉重得似乎灌满了铅，你毫不费力地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南丁格尔，她穿着一件深红色的晚礼裙，披散着柔软的长发，胸口点缀着一圈浪花般的流苏，锁骨清晰紧致，以一种优美自如的姿势倚靠在餐桌边，裸露在水晶灯下的肌肤被染成了柔美而慵懒的暖色。你用余光瞄着她，甚至握不住钢笔在登记簿上签名。大厅里萦绕着低沉哀婉的管弦乐和泡沫般轻盈脆弱的华尔兹钢琴乐声，你的手在颤抖，负责登记的弗拉德三世疑惑地看了你一眼，你却并未觉察。忽然之间，你的心跳犹如擂鼓，乐曲声和刺目的灯光甚至让你有了醉意，南丁格尔，你想，她就在你面前，活生生的南丁格尔，天哪，她和你记忆中的模样没有丝毫差别，深呼吸，你对自己说，你准备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稳住呼吸，保持自然，向前走几步，说些什么，这一切就都结束了，让你心烦意乱了那么久的无休无止的躁动也会迎来终结，你看着她，冷淡却夺目的星辰一般熠熠发光的眼睛，珍珠色的嘴唇，礼裙勾勒出的曼妙优美的腰部曲线，你看着她，要在下一刻走上前去致以感谢与祝福，南丁格尔，你念着这个名字，南丁格尔，你不由自主地迈开大步走向她，南丁格尔，她随意地靠在那儿，轻盈得像燕子一样，南丁格尔，酒杯被她白皙的手指轻微摇动，杯中淡绿色的马天尼摇着你的心神。南丁格尔，南丁格尔，她抬起头，润泽明亮的眼中闪着红色的光。
你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女士，”你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