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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飞组】未尽之言

《未尽之言》

文/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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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玛莉初来乍到,没安营没扎寨小窝都没捂热,目标是在此地扬名,方法是组建帮派,最近比较有建设性的行动是满城找人给她刺青。

姑且算她手下的小弟问她,要什么样的刺青呢?

小艾玛莉不知道什么样的刺青能体现出威风八面,就说,青龙白虎,还有夜叉。

也不知道是哪儿走漏了风声,这话好死不死叫她家的齐格勒医生知道了,当时齐格勒就觉得两眼一抹黑,撸起袖子就出门,抓人她不会,逮小兔崽子她倒还行。于是,就在这样一个黄昏斜阳柳树巷子口,她迎面撞到了刚拿到全城最好刺青师的住址而高兴得走路不看路的小艾玛莉。

看,逮这个小兔崽子就跟用竹篓抓泥鳅一样简单粗暴。艾玛莉啊艾玛莉,齐格勒在心里说,就你这样,还威风八面,还想扬名四海,别哪天撞在枪口上心里还偷着乐,更要小心被叛徒背后捅刀,指不定又是一出祸起萧墙的好戏。

骂归骂,饭还是不给吃的。小艾玛莉被迫面壁思过,心里委屈。她眼巴巴地瞧着青黑色的霉自有些潮湿的墙体缓慢地生出来,就像她扎根于如此方寸之地似小草冒尖儿的被冠以正义之名的冲动自傲。她和这霉菌好似难兄难弟,面面相觑继而幽然落泪。前天小艾玛莉沿着矮墙一路走到街边,看到有小混混欺负其他瘦骨伶仃的小孩,顿时血涌头脑,撸起袖子就冲上去伸张正义,把那帮气焰嚣张的小混混摁在地上揍,一时间画风突变搞得那被欺负的小孩都弄不懂到底谁更凶煞。赶跑混混,小孩自是对她感恩戴德,说要做她小弟。小艾玛莉被感谢得有点不好意思。她伸张正义不是一两天了,整个小城镇都知道了齐格勒医生家里有个很能打的小姑娘。小孩和她提议,不如组建帮派?这附近遭受欺凌的孩子多了,你当我们老大,我们团结一致。组建帮派多容易,我听说西城区那个什么白狼帮,首领在肩膀上刺了个白狼头,从垃圾堆里捡了一张烂白旗子,在上面用墨汁涂了一匹白狼出来,最后叫了几个朋友一起杀鸡喝血,这帮派就建成啦。小艾玛莉一听来劲了,这主意好。于是,当齐格勒医生抓她回来训话时,她把这番话原原本本复述给了医生听,不知为何医生听完脸更黑了,二话不说就叫她来面壁。如此说来,这是她第二次面对霉菌思考人生了。而霉菌则完全不懂得她为何骨碌碌地掉了一串和小豌豆似的泪珠子,仍然安安心心地爬自己的墙,顷刻间,霉菌就布满了整片墙体。这时,小艾玛莉觉得自己眼前就这霉菌了解自己了,不会错,让她如何称赞这种春风吹又生的顽强的生命力呢!如果照着白狼帮的做法,她也能成为一帮之首,那得有多威风——只是,这霉菌都长成一墙爬山虎了,她是在这里面壁了多久?





齐格勒医生想抽根烟冷静冷静。

那组建白狼帮的小混混她认得,是个精瘦眼神却很阴戾的未成年少年,小艾玛莉和她讲组建帮派时两眼放光,她差点没和她说,那个少年刺了青后一度感染,疼得嗷嗷叫跑来求她要止痛片。她也没和小艾玛莉说过,她们家那后门,早被整个城镇的帮派坏小孩走过十遍八遍,多半是因为打群架找她处理伤口的,齐格勒医者仁心,看着一帮在外头狂傲不羁其实和抱团取暖的街边野狗没什么两样的不良少年流着红艳艳的血,不由得心里叹气。那帮小屁孩还故作成熟说,医生你只管看病,我们给钱就是。神气哦,嚣张哦,一群老大了不起哦?哪天她要把这群来求医治病的狗崽子全部赶出去,任他们在大半夜嚎得跟鬼一样——还是算了,齐格勒医生管不了那么多小崽子的未来,现在家里一个小艾玛莉已经很让她糟心了。

知道那群少年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不和小艾玛莉打群架,她真有些啼笑皆非。而这样的故意避让却给了小艾玛莉莫名其妙的自信。

齐格勒医生完全无法理解小艾玛莉。这个异常能打、细胳膊细腿、在听到她训话却表现得好似一条委屈幼犬的小姑娘。

她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小艾玛莉时的情景。那天,是广袤蓝天下集市中鞭炮硝烟未尽的暮春佳节,出诊归来的齐格勒医生站在桥边的远远地望见一个小孩有如栖身于枝叶间的凫雁,屈身蹲在人声喧嚷车马扬尘的巷子口,目不转睛地看远道而来面色黑红的打糖人叮叮当当地敲下一块鸭绒黄的麦芽糖。

那天天气真是好,暖风和煦,阳光四溢。待那个小孩离去后,齐格勒医生走到打糖人面前,蹲下,不明不白买了几块麦芽糖。

结果一回去,就发现刚才见到的小孩站在她家门前踌躇,这才想到,今天会有一个她曾经朋友的孩子来她家借宿。



小艾玛莉和她母亲确实有八分像,小小年纪就在右眼刺了荷鲁斯之眼的刺青,肤色略深,呈现出一种健康的麦色。她四肢瘦长,眼神黝黑明亮,眼底总是有什么东西跃跃欲试。

那时齐格勒医生还没有意识到,那种雀跃、执着、冲动,会持续性地给她带来各种各样令她头疼又糟心的事。更可怕的是,每当小艾玛莉扬起小脸,理直气壮地说她是在伸张正义时,齐格勒医生总是没有办法嘲讽反驳她,最好的办法就是叫她自己面壁思过,尽管她自己也知道这对小艾玛莉起不到任何警示作用,反而更加坚定了她拉帮结派的小心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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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作。不知道有没有后续(。
我仿佛又换了一种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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